第(3/3)页 这信才传到,就见一阵白影风驰电掣般,咻咻闪过。 不过眨眼功夫,那青苔遍布、岁月沧桑的奈何桥上就多了一道白帽白袍的高大身影。 白无常蹲在小白面前,拿出块帕子替闺女擦眼泪,平日一双见人就笑的笑眸,这会儿满是心疼,“哎哟我的乖釉釉,谁欺负你了?快跟爹爹说,爹爹替你报仇去!” 小白一双眼睛哭的通红,抽抽搭搭道,“是殿下…殿下欺负人。” 白无常刚才还热气腾腾的杀意顿时浇灭一大半,一把捂住女儿的嘴,“这话可不能乱说,殿下怎么会欺负你呢?” 小白抬起下巴,小嘴撅起,“就是他,他欺负王妃娘娘,惹得王妃娘娘不高兴,天天叹气。王妃娘娘不高兴,我就不高兴……” 对于凡间那个王妃娘娘,白无常也是有所耳闻。 单身一千八百年的殿下要娶王妃很正常,可是六界挑个遍,最后只挑了个平平无奇的凡人,这就很奇怪了。 这消息在冥界传的沸沸扬扬,各种猜测的都有。 之前猜的最多的,那个凡人没准是哪个仙子或者神女在民间的转世。 可掌管轮回之井的判官苍临亲自辟谣,那姑娘自打出现在轮回,就是凡人,世代未变。 或许那个凡人,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冥王殿下吧? 白无常这般猜测着,又安抚着女儿,“好了,你别哭了,殿下和王妃的事,哪里轮到你个小鬼头来置喙。” 小白也明白这个道理,吸了吸鼻子,闷闷嘟囔道,“可是王妃娘娘好可怜啊,她是个凡人,没有灵力没有仙术,娇娇弱弱的,又不能像老王妃娘娘,吵架了能揍老冥王一顿,再回妖界躲清静。呜呜呜我家娘娘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发愁,而我却帮不了忙……” “哎哟我的小祖宗,怎么连老王妃的事你也敢乱说了。”白无常头都疼了,平时太宠着女儿,都把孩子宠坏了。 小白却是不依不饶,抱住白无常的胳膊撒娇,“爹爹,你是殿下的左膀右臂,你能在殿下跟前帮王妃娘娘说两句好话吗?就叫他把书还给王妃娘娘吧,那书是娘娘自己掏了银子买的呢。” 架不住闺女的撒娇,白无常只好答应,“我试试看吧。” 谁叫自家女儿这么喜欢那个王妃娘娘呢。 巍峨宏伟的琰摩宫内,阴寒彻骨。 高高在上的华丽宝座里,钟离灏懒散躺坐着。 小黑跟前飘着的那张传音符里,正清晰的传来少女清脆又决绝的声音:“我想修仙,他再问八百遍我也是想的……我又不是青春叛逆要去入魔道!” 修长的手轻轻一挥,那道传音符就在空气中化作尘埃。 钟离灏浅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,“她若真有能耐,便入魔去。” 小黑:“……” 站在下首的黑无常察言观色,悄悄打手势,示意儿子先退下。 小黑默默离开,到殿门口时,见到白无常匆匆过来,“白叔父。” 白无常应了一声,并未多留,只道,“我先进去找殿下,小白回来了,正哭着呢,你别招惹她。” 小黑微怔,小白哭了? 殿内。 白无常一迈进去,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告诉他,殿下现在很生气, 冥王钟离灏,体质特殊,情绪波动越大,身体越冷,气息越寒。 此刻整个大殿冻得跟冰窖似的,白无常恭恭敬敬的请了安,斟酌一番,小心翼翼劝慰道,“属下听小白说,王妃娘娘这些天是食不下咽,寝不成眠,想来应当是知错了的。” 钟离灏冷哼:“她知道错了?孤看她好得很。” 早知道这小东西会变得这样叛逆,气得他脑仁疼,当初他就不该把她带出来。 简直是恩将仇报,讨债来了。 白无常悻悻道,“殿下,说句僭越的话,您头回娶妻,不熟悉与女子的相处之道。女子大都脸皮薄,便是她们错了,也是嘴硬不肯认的,您得给她个台阶下。” 钟离灏拧眉不语。 白无常感受到寒气稍褪,继续道,“依属下看,殿下您完全没必要阻拦王妃,凡人修仙,岂是易事?她一介凡胎,没有家族,没有门派,一穷二白,能修出什么?她许是一时兴起,知难便会退了。” 知难而退。 钟离灏长睫微垂,若有所思。 殿内的寒气在一点点消退,阶下的黑白无常皆松了口气。 半晌,宝座之上的男人站起身来。 即将离去时,脚步又停住,指骨分明的长指轻敲两下宝座椅背,他问白无常,“还有一事。” 白无常见殿下这是想通了,准备去凡间找王妃娘娘了,心里也松泛不少,低头道,“殿下还有何事吩咐?” 钟离灏道:“她之前问孤,她是不是孤娶的第一位新娘。你可知她为何这般问?” 白无常愣了一下,旋即笑着拱手道,“女子问这种问题,一般是想确定她在男子心中的地位。恭喜殿下,王妃这样问,说明她对您上心了。” 钟离灏神情登时变得古怪。 她这么快就上心了? 到底是凡人,六根不净,七情难舍。 得亏她是遇上他。不然岂不是随随便便就叫别的男人骗了去? 他摇了摇头,心念一动,身影便消失在琰摩宫里。 人间,王府。 陆云烟正毫无形象倒在摇椅上思索人生,忽然,眼前出现张倒着的俊颜,吓得她心脏骤停。 卧槽,鬼啊啊啊啊啊! 她猛地坐起身,防备地抱住自己的脑袋。 却见那红袍男人翩然走到她身前,细长的桃花眸微挑,“不过几日没见,又不认识孤了?” 陆云烟:“……” 她有预感,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活活吓死! 缓了好半晌,她的心跳才恢复正常,也记起他们这会儿还在闹不愉快,语气略僵,“你来做什么?问我知错了吗?我没错,也没改变心意。” 大不了他杀了她。 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,与其像个傀儡,乖巧温顺地被他控制永生永世,倒不如身心自由地死了拉倒。 有首诗歌说得好: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,若自由故,两者皆可抛![1] 少女梗着脖子,扬起小脸,秾丽的眉眼间是决然无畏与超脱一切的平静。 钟离灏的眸色逐渐变深。 良久,在她冻到哆嗦的注视下,他语气淡漠道,“孤允你去修仙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