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 十二月的许都-《三国之宅行天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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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贾文和亦是步步紧逼啊,这下如何是好?进,则后方不保,四面群起而攻之;退,则失却中原、穷于应付,虽说胜败未定,然而自己方才大好形势却是消逝无踪啊……见李儒迟迟不下子,贾诩心中暗笑,执起酒壶自斟自饮,虽说不曾用言语搔扰,然而那“啧啧”的赞叹声亦非不是一种攻心之计。
毒士对毒士,可见一斑。
“唔?”忽然,李儒皱了皱眉,抬头疑惑问道,“何人做歌?”
贾诩四下一望,摇头笑道,“恐怕是在府外……如此悖逆之词,这人也不怕被人拿了去?”
“嘿!”李儒淡淡一笑,将手中棋子掷于棋盒,吩咐左右道,“来人,将做歌之人带来!”
“是,李先生!”候在不远处的几名下人应命,匆匆奔向外府。
望着贾诩,李儒点头说道,“文和才华韬略,超人一等,且不知为何不入朝为官,反而做了我江府门客幕僚呢?愚兄甚是不解!”
面色古怪地望了眼棋局,贾诩也不想逼迫太甚,摇头笑道,“天下胜过不才者,比比皆是,朝中乃有司徒这般贤士在,不才心思,献丑不如藏拙,是故厚颜寄宿于司徒府中,只盼混个饭饱便是……”
“哈哈,贤弟真乃妙人!”李儒哈哈大笑,对于贾诩的眼神故作不知,谁叫他此刻心中还没有破局妙计呢。
片刻之际,府中下人便将府外放歌之后带入,不是司马懿又是何人?
“李先生,狂徒带到!”一下人恭敬说道。
抬头瞥了一眼司马懿,见其面相不俗,李儒挥挥手叫下人们退去,对司马懿淡淡说道,“便是你在府外喧哗扰我等清净?”
喧哗?扰你等清净?一时间司马懿面色变得极为古怪,在进府之前,他已是心中暗暗想好应对之策,不管府中问话之人怒喝亦好,喜问亦好,他皆可如流对答,然而他万万不曾想到,这府内之人,竟根本就不当一回事,斥他惊世之词为喧哗之语,这如何不让司马懿心中怒意暗起,暗暗骂道,碌碌俗人,不识绝辞!
好似瞧出了司马懿心中的不满,李儒冷笑一声,淡淡问道,“我且问你,你为何在府外大放厥辞?只需,此乃大汉司徒府邸,朝廷命官,你就不怕被判个悖逆之罪,菜市问斩?”
司马懿拱手一礼,淡然说道,“敢问两位先生,在下所言之当今局势,确否?”
“确否?”李儒闻言,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懿,冷笑一声,淡淡说道,“狂子!”
司马懿面色一滞,皱眉说道,“敢问先生有何高见?”
“高见倒是不曾有……”李儒戏谑一笑,与贾诩对视一眼说道,“不过如你这般歌词,我等顷刻之间便所有得,敢问足下是否想听听?”
一旁贾诩亦摇头笑着说道,“纸上谈兵,信口开河,难成大器,戒骄戒躁,方才是上上之选!”
“你!”司马懿面上怒色一闪而逝,只是顾及不知面前这两人身份,唯恐是江哲心腹,故而忍下。
不过对此,李儒倒是有些对他改观,点点头望了一眼司马懿,淡淡说道,”可有拜帖?取来我看!”
司马懿心中虽说微怒,却亦是极为恭顺得将拜帖递上。
“司马仲达……”李儒一字一顿将拜帖上的姓名念出,随即笑问道,“大将军府从事撰笔曹司马朗,与你可是有亲?”
“正是学生家兄!”
“司马家……”李儒抬眼望了司马懿半响,随即吩咐左右道,“将此拜帖呈交内院!”
“是,李先生!”一下人急忙急走过来,双手接过,匆匆往内院去了。
司马懿闻言,心中着实松了口气,然而这时,李儒却是发话了。
“你此来,可是为仕途之事?”
“非也!”司马懿摇摇头,拱手一礼铿然说道,“司徒威震天下,海内知名,是故学生前来拜见,讨教学问之事,绝非为仕途而来!”
“哦?”李儒有些诧异,抬眼瞥了一眼司马懿,见他眼中有几丝倨傲,故而轻笑道,“不在仕途而来,仅仅是为讨教学问,这倒是稀奇……如此看来,你心中别有所图啊!”
“……”司马懿心中一震,面色自若故作诧异说道,“先生此言差异,君子重德,小人重利,学生虽不敢自诩君子,然而亦不欲与小人为伍,为那名利之事艹劳心神,此心可鉴明月,却奈何先生不信!”
“哟,”李儒望了一眼抚须微笑的贾诩,自嘲说道,“如此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……”
“岂敢岂敢!”司马懿拱手一记大礼。
“好一个岂敢!”李儒低笑一声,淡然说道,“如此说来,你对你胸中才学,倒是极为自负咯?”
“岂敢自负,仅仅是学生自思不逊他人罢了!”
“嘿!”这还不叫自负?李儒冷冷一笑,与贾诩对视一眼,指着棋盘对司马懿说道,“那你且来看看此棋局,凭你胸口才华,如何破解此残局?”
棋局?司马懿心中暗暗冷笑一声,拱手一礼上前很随意地一望棋盘,然而这一望,他面色却是相继凝重起来。
只见此棋局极为凌乱,难有几条大龙,皆是散子残子,白中有黑,黑中有白,令人难以道明,然而细细一看,却是杀机四伏,不论黑子白子,皆是步步紧逼,难分高下,稍有差池,便有倾巢之灾。
粗看之际,似乎是白子稍占优势,占据中原,转攻四面,然而再看之时,司马懿却认为黑子携四角威势而图中原,亦有取胜之机。
虽说是一极为寻常的棋局,然而司马懿却从此棋局中看到了金戈铁马、浴血沙场的景象,双方以大龙为营、残子为兵,争相攻伐,其中的凶险杀机,却不是一句胜负便可以道明的。
“如何?”李儒淡笑说道,“足下不是自诩胸中韬略万千么?若是连这小小棋局也道不明,如何放言天下?!”最后一句,冷然不已。
既然从棋局中看不破,那么就……司马懿心生一计,不动声色偷偷打量了几眼李儒与贾诩,见贾诩顾自引茶,面色波澜不惊,他心中一动,却是有了定论。
“敢问先生……”司马懿转首朝贾诩一拜,恭敬问道,“此刻乃是哪方落子?”
贾诩自是明白了司马懿的心思,心中好笑却故作不知,抬手一指李儒笑道说道,“黑子!”
原来如此,司马懿此刻再看棋盘,却是望见黑子被渐渐逼入四角,难有作为,是故心中暗暗耻笑一声,转身望着李儒,指着棋局说道,“黑子失势!”
“哦?”只见李儒哈哈一笑,伸手拈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,望着司马懿戏谑说道,“现今如何?”
司马懿皱皱眉,细细一看却是不明所以,正当他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李儒时,贾诩却摇头笑叹道,“兄甚是不厚道,故意拖延……”
“哈哈哈!”李儒哈哈大笑,自是十分得意。
司马懿心中猛然一惊,死死盯着棋局,然而这回,却是叫他瞧出了端倪,那黑子明摆着就是‘弃’子,然而这一‘弃’子,却是恰恰落在白子精要之处,若是不除,大龙难成,怕是要被徐徐吞并,若是欲除之,却是需要整整三步……三步啊,以三步换一步,如何不顿失先机?
黑子得势了……司马懿额头渗出汗来。
“你呀你呀!”贾诩望着司马懿摇摇头,见其双目失神地望着棋盘,心中好笑,轻声说道,“不才也请足下看看,如今局势如何?”
司马懿闻言心中苦极,迟疑着盯了棋盘半响方才说道,“白……白子失势……”
“哦?”贾诩轻笑一声,放下手中茶盏,捻起一子下于棋盘,笑道,“白子,失势否?”
只见司马懿面色大震,自己方才翘得分明,白子明明失势,为何……等等,此子……李儒亦有些错愕,望了眼棋盘诧异说道,“文和,玉石俱焚为时过早吧?”
“呵呵,兄此言差异,”贾诩微微一笑,低声说道,“愚弟反复思量过,三十步之内,我当比兄多占一目半……”
李儒为之愕然,急忙望向棋盘,半响之后苦笑说道,“贤弟大才,愚兄不及……”说着,他抬头望向司马懿。
司马懿顿时就感觉背上一凉,心中暗暗说道,我言错矣,此二人绝非等闲,唉……今曰恐怕当真是要颜面全无了……然而,就在李儒正要说话之时,远处却有一下人疾步步入大堂,恭声说道,“何人乃是河内学子司马仲达,老爷有请,书房相见……”
司马懿回头一望,心中欣喜:救兵至矣!
望了一眼满头冷汗的司马懿,李儒自然是不难瞧出他的心思,戏谑说道,“司徒传你,还不速去!”
“是,是!”司马懿急忙对李儒、贾诩行了一记大礼,匆匆随那下人去了。
凝神望着司马懿远处的背影,贾诩面色凝重,低声说道,“方才下人前来,此人回首相望……诩却是瞧得分明,此人有狼顾之相!”
李儒闻言,抬头冷冷望了一眼离去的司马懿,淡淡说道,“所谓狼顾之相,用则反噬其主……哼!有你我在此,谅他也耍不出什么把戏来!也罢,此地有些寒了,你我不如屋内再战,如何?”
“兄所言极是,请!”
“请!”
急急离开那令自己颜面俱损的地方,司马懿不动声色抹了抹额头冷汗,急步上前唤住面前的江府下人,恭敬问道,“敢问小哥,那两位乃是何人?”
那下人愣了愣,笑着说道,“其中一位乃是李显彰李大人,另外一位小的倒是不知,好似是老爷领兵出征之际带回的,此刻两位大人皆住在府中外院为客卿,先生可是有事?”
“没没!”司马懿急忙摆摆手。
“既然如此,司徒已在书房相候多时了,先生请!”
“请!”司马懿拱手一礼,来江府前的几分倨傲早已消逝无影。
原来他便是心狠与程昱不相上下的李贤李显彰,果然非常人,那么与他对弈的又是何人?
这江哲帐下,竟有如此深谋之士,当真如兄长所言……我失计较矣!
帐下客卿犹是如此,那江哲……想到可怕之处,司马懿浑身打了一个寒战。
如今之际,唯有听天由命了……“此便是老爷书房,先生请!”
“多谢,多谢!”
道了一声谢,司马懿望了一眼守卫在书房两旁的陷阵营士卒,一整衣衫,徐徐入内。
只见书房内乃有一人负被双手,站在屋内望着墙上的壁挂,司马懿深深吸了口气,拱手大拜道,“河内学子司马仲达拜见司徒!”
在司马懿眼中,面前那人转过身来,直直望了自己良久,似笑非笑说道,“你便是司马仲达,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了……”
言如九天雷霆,叫司马懿心中为之剧震,额头亦不禁渗出冷汗来。
此言何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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